陶征山以为郑朝宗是得了安馥珮的吩咐,所以他也全部记录下来,记录得很详细,特别拿过来给郑朝宗看,没想到把偷看手术的郑朝宗抓个正着。
陶征山不解地问他:“郑太医,你在此作甚,怎不进去和安神医一起医治伤患啊?”
郑朝宗的老脸挂不住了,双手背在身后,心虚地说,“嗯嗯,因为分工有别,她让我特别关注时疫患者。记录拿来给我吧。”
郑朝宗要过记录,把陶征山打发走,再次挨近草棚。
正想一睹为快,忽然肩膀被人轻拍一下。
“郑太医,是你吗?”
郑朝宗偷师又被人打断,真的好烦。
……
想发火的关头,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声音似乎是安馥珮!
他转过身,只见夜里一抹窈窕的身影,摇晃的火光照着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若隐若现,不是安馥珮又是谁!
居然被安馥珮给逮到他偷师,郑朝宗的老脸丢了个干净!
“郑太医,你在这里干什么呀?”安馥珮明显带着揶揄。
郑朝宗红着一张老脸,“我是……那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安馥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能把他身体穿个洞。
“郑太医,你是在担心什么呢?担心你学我的医术,会让你师门丢脸?”
郑朝宗点头,不对,又摇头,厚着脸皮否认,“才不是这样!”
安馥珮道:“郑太医,你的敏感可以少一点点吗?这个世界的医学太落后了,你不觉得吗?”
郑朝宗的心绪起伏,暗戳戳猜测安馥珮这么说是啥意思。
安馥珮继续道:“所以我准备把我的医术传播出去,以便救治更多的病人。世界总是要发展。”
郑朝宗讶然,他没想到安馥珮真的会如此大方,把她神秘又强大的医术传播出去。
安馥珮笑了笑,“若说丢脸,还有什么能比无知更丢脸呢!届时,别的大夫学会了我的医术,而药王谷的人反而固步自封的话,那么药王谷……”
安馥珮的话没有说下去,不过郑朝宗知道,如果药王谷固步自封,不学习新医术,药王谷就会迅速没落,什么“神医”、什么“阎王手上抢人”,都会沦为笑柄!
安馥珮放轻了语气,款款道,“郑太医,知道我为什么第一个选择的是你,来学我的医术,而不是别人。”
“为……为什么?”郑朝宗嗫嚅着。可以说,他与安馥珮的见面并不算愉快,他不信她有什么医术,对她多有嘲讽。
安馥珮道:“你千里奔袭,只为了替浔阳城百姓医治时疫。明知此疫千百年来无人医治成功,却仍然逆风而行,你是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
郑朝宗汗涔涔的,既有点惭愧,也很感动。
确实,他师父研制的药方其实并没有在人体身上实验过,此行,他是冒着风险的。
连泽王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只听安馥珮道,“现下,受伤的百姓这么多,我一个人肯定是来不及的。只要你学一学我的医术,就可以救治更多百姓。郑太医,还不肯抛弃你的门派成见吗?”
郑朝宗更羞愧了,他发现自己的境界和胸襟,差着安馥珮有千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