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皱皱眉,心下暗道施宥安管得宽,面上却讷讷回道。
“序儿说想早些入京,这样可以在京中结交一些同道中人,也好更专心备考。”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但施宥安压根不信。
他让人将许知絮提进来,扔到宋父面前后,才冷声问道。
“许姑娘,你可知,宋序为何要这个时间入京?”
许知絮跪坐在冰凉的青石板地砖上,脸色苍白地回道:“民女不知。”
施宥安端起了桌上的茶,一边用茶杯撇着杯中的茶沫,一边慢条斯理地问道。
“那你可知,宋序为何要给你赎身?”
许知絮闭了闭眼,有些认命地说道:“知道,宋公子希望我今日能当叶姑娘的替身,助她逃离施府。”
施宥安喝了口茶,冷笑着说道:“你既知道,为何还要帮他们?”
许知絮苦笑一声:“宋公子和叶小姐花费重金为我赎身,我便只能以此相报。”
施宥安闻言沉默了。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感慨,叶青菱真是好手段。
先是在街上买下了玉柳,在府内有了自已人。
又让宋序给许知絮赎身,关键时刻用来替代她。
再是院中落水,通过伤身来推迟回京时间。
再后来又是让玉柳出去,以采买零嘴的借口,向宋序传递消息。
偏生这几人都知道过程,不知道结果,又都是女子,外加宋父一个老人,他还不好惩罚。
转念一想,以叶青菱谨慎的性格,自已要去哪里,怕也不会告诉他人。
施宥安心下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让人去报官,让官府悬赏追缉。
至于宋序,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故事叶青菱逃跑的人,他也不想放过,总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们会在京城碰面的。
“大人,咱们是不是得启程回京了?”
从宋府出来,喜顺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回京日期已拖了好几天,虽有正当理由,但再拖下去,陛下定会不高兴。
施宥安揉了揉太阳穴,俊逸的眉眼间又是怒意又是愁意。
“再拖两日,届时我骑快马回去,应当不会误了和陛下约定的时间。”
最多也只能再拖两日呢。
施宥安手上正好有叶青菱的画,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让画师临摹了几百张,一部分交到了衙役们的手中,一部分交到了施府的下人手中,方便他们对照着寻人。
接下来两日,施府的下人和官府的衙役遍布大街小巷,就连施宥安本人也加入寻人行列,但叶青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丝毫踪迹也无。
“所有客栈都找过了,还是没有青菱姑娘的身影,”喜顺陪着找了两日,也甚感疲惫,“她会不会是藏在了百姓家中?”
施宥安没有回答。
客栈没有,也只能是藏在百姓家中了,但云州人口中上百万,屋室数十万间,要寻到一个刻意隐藏的女子,谈何容易。
他心下又是恼怒,又是颓然,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若是找到她,他定然要狠狠罚她,教她知道逃跑的后果。
到了第三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了,骑了马,带着喜顺、于辰山和几个护卫,出了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