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菱只当施宥安在说笑。
别说他只是个权臣,便是当今的皇上,也不可能只手遮天,随意安排她的身份。
不过为了稳住施宥安,她还是一脸欣喜地点头。
“真的可以吗?那我回去研究一下谁的官大,我要当大官的义女。”
真是个天真的丫头。
施宥安在她脸上亲了亲,起身,回到画架前,继续画起来。
一幅画画了两个多时辰才画好,中途两人还一起去用了晚膳。
画完,施宥安放下画笔,拿了灯烛近前,细细地欣赏起来。
美人动有动的鲜活,静有静的韵味,画上的叶青菱,比真人多了几分静雅。
叶青菱从榻上起了身,走到画架前,和施宥安一起欣赏了起来。
不得不说,施宥安真的画得很好,画中的她眉眼生动,神态鲜活,眉间红痣,臂间胎记,髻上金簪都相当细节,甚至连她胸口上,替他挡箭落下的伤口都画出来了。
拿着这幅画出去找人,绝对一找一个准。
“大人画得真好,”叶青菱不由得赞道,“大人若是去衙门里画像,肯定会有更多嫌犯落网。”
施宥安闻言有些好笑,伸手轻轻敲了敲她头。
“那些都是最差劲的画师,青菱怎可拿我与他们比。”
叶青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伸手就要去揭画板上的画,却被施宥安捉住了手。
“别急,等画晾干了,明天我让喜顺拿去装裱,和我收藏的那些名画放一起。”
叶青菱有些急,这明明是给她画的,怎么他自已反收藏起来了。
“大人这画是给我画的,应当送我才是,怎能自已收藏起来?”
她还准备找一批画师临摹这画,等施宥安回京后,就把这批画像散出去。
她既是在云州走失的,她亲生父母定会优先来云州寻她,看到她的画像,定会找上门。
施宥安看着画,越看越喜欢。
叶青菱不是个文雅的人,这画到了她手里,想必也不会珍藏,还不如让他保管着。
“青菱青春尚在,每日看铜镜里,便能看到自已的花容月貌了,哪需要看画怀念。”
这人可真无耻。
叶青菱气得咬牙,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软了声音求道。
“那大人这画借我看两日,作为回报,我给大人绣个香囊?”
“当真?”施宥安垂眼看她。
一起处了大半年,他还没收过叶青菱送的东西。
叶青菱赶紧点头。
“我竟不知,青菱在万春楼没学会琴棋书画,倒学会了女红。”
这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琴棋书画是大家小姐才学的东西,像我这样的贫寒女子,温饱尚且艰难,还不如学学女红,梳妆,烹饪这种实用技艺,说不定还能赚些小钱贴补生活。”
不止她这么想,原主也是这么想的。
原主在万春楼这些年,一直掩饰着容貌,不是花魁苗子,自然也学不了琴棋书画,便偷偷在女红、烹饪、梳妆上用功,也算有一技之长。
这个时代,女子精通琴棋书画,有家族依靠还好,否则也不过是流落烟花地,靠取悦男人为生,逃不脱色衰爱驰的命运。
施宥安出身世家,从小锦衣玉食,交往的也都是世家子弟,从未站在寻常人的立场上思考,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套理论,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叶青菱一眼,沉吟片刻后,认可道。
“这话说得倒也在理。那青菱便为我绣个香囊吧。”
叶青菱拿了画,第二日上午便描摹了起来,她前世是个美术生,毛笔画不过关,素描倒是不错。
只不过那画她改了几处,把胸前中箭的伤口去掉了,又刻意突出了眉间红痣、臂上胎记和发上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