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宫内,阳光透过窗,使得光影在朱红宫墙与雕梁画栋间摇曳。大明当今皇帝朱厚照身着明黄龙袍,身姿笔挺地端坐在龙椅之上,深邃眼眸中隐隐透出对即将到来会面的期待。
不多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只见魏彬领着一人进入殿内,朱厚照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官服,官服上绣着白泽补子,头戴乌纱,迈着四方步,缓缓踏入殿中。此人面庞清瘦,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温和,周身散发着不凡气质,正是名震天下的王守仁。
王守仁踏入殿内,撩起衣摆,恭敬地跪地,声音清朗:“臣王守仁,叩见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微微抬手,脸上露出一丝和煦笑容,说道:“平身。”
王守仁闻言便谢恩起身。
朱厚照目光灼灼,开门见山地说道:“许久不见信来,可是忙的很。”
王守仁道:“臣远离朝堂,处江湖之远,许多情形,非亲眼所见不可妄断,故而少了书信,乞陛下恕罪。”
朱厚照笑道:“没说你有罪。”朱厚照这会儿只感觉内心紧张万分,心脏怦怦直跳。于是接着问道:“何时起身来的?”
王守仁道:“因公私诸事,须在家里料理齐备。在四月初四日启程进京。”
朱厚照心中盘算着日子,又问道:“走的运河吗?”
王守仁答道:“是。”
朱厚照又问道:“去曲阜了么?”
王守仁道:“臣领了圣旨便一路北上,不敢耽搁,未有去曲阜。”
朱厚照闻言点点头,又问道:“一路上民生如何?”
王守仁道:“各省民俗不一,沿河还行,只闻各地因灾害,民生疲困。”
朱厚照又问道:“河南如何?”
王守仁道:“以往河南流民甚多,今年亦有,只是没有成势。”
朱厚照又问道:“张璁如何?”
王守仁道:“臣在路上,必有人交接应酬,言谈之际,也有议论张璁,只是臣不知原委,未免不便。然臣深知‘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为人臣忠则尽命,就是到了极处了。臣观近来时势,见得、听得许多事件,同僚官声在第一层,民声在第二层,自己的性命还要在上一层,须拼得将声名命看得不要紧,方能替朝廷做好事。”
朱厚照点点头,听出了王守仁的潜台词,张璁官声不好,但是办事还可以。于是道:“他办事尚可。”
王守仁道:“是,即如前彰德府夏邑县颁行乡约,臣原也做过,百姓艰难,于民休息。当时张璁备受攻击,轻则罢官,重则失命。其时臣闻京城士大夫骂者颇多,就是浙江也有唾弃者,认为他有辱斯文,他却忍辱负重,拼却名声,全了乡民自治,此事非张璁之所办,亦无办法。”
朱厚照闻言道:“所以朕屡屡提拔,让他做了布政使。”于是又问道:“那么王琼、王宪、王瓒呢?”
王守仁道:“均系忠贞之臣。”
朱厚照道:“他们在地方都有功勋,非翰林所能比功,不过都是老人了,新的还赶不上。”
此话一出,一旁的魏彬、陈敬等人暗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