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超被她笑得心里没脾气了,却还是恶狠狠地道:“杨少主,知不知道这次为了救你,桃花坞在长安埋下的影卫死伤有多惨重?”
杨玲珑心中一凛:“长安的影卫?没有血玉令牌,你是怎么调动他们的?”
恒超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道:“我从桃花坞出发时,坞主就将血玉令牌交给了张绗,这次是张绗协助我将桃花坞的影卫召集起来。对了,相思门的人为什么要抓你?”
杨玲珑想起段无邪对血龙珠的企图,恨声道:“相思门的门主想要我身上的血龙珠,至于抓表哥和菱姐姐,是受人雇佣,至于雇主,我就不知道了!”
恒超听后沉默不语,四人所乘的马车快速驶进一片浓密的山林,恒超忽然全身绷紧,直直盯着前方。杨玲珑见状,心下好奇,扭头向前看去,惊得张口大叫一声,如同见鬼一般指着前方那人,说不出话来。
只见前方一棵高大的杨树,横生的树枝上站着一个人,白衣飘飘,发丝飞舞,手中纸扇轻轻摇动,眼角含笑看着迎面而来的杨玲珑与恒超。不是那段无邪又是谁!
恒超不知来者是谁,但直觉是敌不是友,急忙勒住了缰绳。马车停下后,段无邪一个纵身从树枝上轻飘飘地落地,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马车。
杨玲珑心知她身上的血龙珠现在是她保命的筹码,于是跳下马车急忙迎上段无邪,佯装镇定地道:“段门主,哈哈,别来无恙啊!”
段无邪倒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好孩子,你跑得倒是快啊!可累坏我这把老骨头了!”
杨玲珑看他笑得灿烂,心中更是紧张。情不自禁后退几步,这一退,在气势上便先输了一截。
段无邪见状暗笑:毕竟还是小孩子。
恒超已悄然来到杨玲珑身后,全身戒备,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挡在此处?”
段无邪这才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看了恒超一眼,道:“相思门,段无邪!”
恒超一听,如临大敌,手悄悄摸上腰间的剑。
段无邪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不是我对手,我要抢人,你阻止不了的!”
杨玲珑又何尝不知他们几人加在一起都不是段无邪的对手,堂堂相思门的门主,武功自然是鬼神莫测的。可若是束手就擒,桃花坞死伤的影卫岂不是牺牲得一点价值也没有!正在左思右想时,瞥见恒超腰间的剑,猛然伸手拔了过来横在脖颈上,恶狠狠道:“你不是想要血龙珠吗?如果我死了,你什么也拿不到!”
恒超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将剑夺下,哪知杨玲珑急忙后退几步,坚决道:“恒大哥,你带表哥和菱姐姐快走!”
恒超想也不想:“不行!我是来救你的,不能把你丢下!”
这时慕容冲在马车上看见外面的一幕,心中焦急,怒吼一声:“玲珑,你做什么?”
杨玲珑还是直直地看着段无邪,头也不转,高声道:“表哥,你们先走,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107 蛊毒
慕容冲急忙道:“不行!”
杨玲珑再也不理他,定定地看着段无邪道:“我跟你走,血龙珠归你,你放他们走!”
段无邪笑了笑,道:“这可不行!放了他们,我会损失一大笔钱!”
杨玲珑冷声道:“我不管这些,我知道你非常想要血龙珠!”
段无邪不说话了,冷冷看着面前众人,只是目光停留在杨玲珑手中的剑时竟有了一丝丝紧张害怕。
杨玲珑紧张得手心冒汗,握剑的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却极力掩饰自己的怯意。段无邪慢慢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看着杨玲珑,良久,终于冷哼一声道:“好,如你所愿,你过来,我放他们走便是!”
杨玲珑手上宝剑不放,慢吞吞走到段无邪面前三步时停下,段无邪见状,大手一挥,冲恒超几人道:“你们走吧!”
恒超哪里肯依:“不行!要走一起走!”说着便要上前拉回杨玲珑。
段无邪见状,衣袖一挥,却是一掌向他打了过去,掌风凛冽,带着丝丝寒气。
恒超不妨他突然发难,飞身退后丈余,正要拼力反击。段无邪却懒得纠缠下去,拎着杨玲珑的衣领宛如拎着一个布包,轻飘飘地飞身便走。
恒超恨得怒吼一声,急追上去。无奈轻功比起段无邪那魔头实在差了许多,才追了十几里路便已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只得恨恨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直跺脚,便快步奔回马车旁。
慕容冲眼睁睁看着杨玲珑被带走,正巴巴地等着恒超将她救回,却见他独自回转,顿时失望至极。
恒超见了满身伤病的慕容姐弟,没好气道:“我先送你们回桃花坞!玲珑暂时不会有危险,要救她出来,要从长计议才是!”
慕容冲忽道:“不,还是劳烦送我们回皇宫吧!”既然有人巴不得他死,他就大摇大摆地回去,告诉那些人,他慕容冲不会轻易屈服。
恒超心下惊诧,但毕竟与他们不熟,也不好过问太多,既然他们要回皇宫,那便送他们回去。
慕容菱原本担心今日定是要被送往别处,从此要与苻坚分别两地了,不曾想慕容冲会要求回宫,一时激动忘形,忍不住轻笑一声。慕容冲见她喜形于色,冷哼一声,却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去不看她。
恒超却留意上了她,盯着她的脸仔细瞧了半晌,轻声道:“娘娘,能否让在下为你号一下脉?”
慕容菱情知有异,忙将那一双纤细的玉手伸了过去,捋起衣袖,露出雪白的皓腕。恒超却没心思欣赏,轻轻把着慕容菱的脉息,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最后怒哼一声:“这些人也太过阴毒了些!到底是谁会下如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