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被子早上梁逍起来的时候就没叠,睡的有点乱,陆斯遥钻进被窝,满满的梁逍的气息扑面而来。
&esp;&esp;梁逍的床不算大,学生时买的单人床。陆斯遥侧躺着,面朝着窗,眼睛盯住窗户上一串雨珠缓缓淌下来。
&esp;&esp;梁逍把窗户关严,窗帘也拉上。
&esp;&esp;然后自己也爬上床,贴着陆斯遥的后背,从身后抱住他。
&esp;&esp;陆斯遥的小辫子有点戳人,梁逍伸手给他拆了,皮筋套在自己手腕上。
&esp;&esp;怎么拆了。陆斯遥声音哑的厉害,好像很可惜的样子。
&esp;&esp;梁逍用额头蹭蹭他的后脑,吻着他的头发:扎我了,等你起来再给你绑。
&esp;&esp;梁逍房里的窗帘很有少年感,一看就是多年前买的,深蓝色,图案是金色的星星和卡通飞机。
&esp;&esp;陆斯遥看着那片星星,说:你不问我了啊。
&esp;&esp;我有那么无情吗。梁逍手伸进陆斯遥衣服里,贴着他发热的小腹,你都病了我还问你。睡吧,我陪你睡。
&esp;&esp;梁逍总是让人感到踏实,陆斯遥摸到他的手,五指嵌入指缝扣在一起。
&esp;&esp;陆斯遥的心上始终有一团浓稠的黑色的雾,从还在代玲肚子里就种下的雾,让他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比别人先一步体会到痛苦。
&esp;&esp;他痛苦到不肯来到这个世界上,而是被代玲打了五个月的保胎针硬生生保下来的。
&esp;&esp;陆斯遥有点怕冷,微微蜷起来。他的手很凉,身上却很热。
&esp;&esp;梁逍更紧的抱着他,哪怕自己也很慌。
&esp;&esp;梁哥。陆斯遥安静一会儿,轻喊了梁逍一声。
&esp;&esp;我在。梁逍亲亲他的后颈,怎么了。
&esp;&esp;你小时候想有个兄弟姐妹吗?
&esp;&esp;梁逍这一代正赶上计划生育,几乎都是独生子女。
&esp;&esp;不想。梁逍都没犹豫。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一个人多自由,没人跟我抢玩具,也没人跟我分糖饼。
&esp;&esp;陆斯遥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小气。
&esp;&esp;嗯哼。梁逍说,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家里三孩子,天天和我说有兄弟姐妹多好,热闹,觉得独生子女太孤独。我心说快得了吧,那是你不知道独生子女多快乐,我自个儿在家撒野想干嘛干嘛,他们都不能理解我。
&esp;&esp;独生子是家里的宝贝,吃的用的玩的全紧着一个人给,可以拥有百分百的爸爸妈妈。
&esp;&esp;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买了半个西瓜一起吃,我拿了勺子直接在正中间挖了一块,把我室友看傻了。他说在他们家都是从旁边开始吃,中间最甜的要留到最后一起分着吃。
&esp;&esp;那是梁逍讲遥遥的过去,已经写的差不多了,你们是想今天一口气看完还是明天看呀?今天看明天就不更了,我看看多少人想今天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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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陆瑶出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父亲陆北川经商,母亲代玲曾是部队的文艺兵,生下她后便从部队离开。
&esp;&esp;她的父母很恩爱,相识于一场演出,陆北川对代玲一见钟情。
&esp;&esp;代玲年轻时很漂亮,她的美丽自然留给了陆瑶,八十年代,很多家庭仍在为生计烦恼,而陆北川和代玲早早给了陆瑶最好的生活。
&esp;&esp;陆瑶很乖,长的像妈妈,抱出去总有人想要亲亲她。每当这时一向温柔贤淑的代玲都会严肃起来,她不允许别人碰她的女儿,从陆瑶出生那天起,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是她的珍珠,是她的命。
&esp;&esp;代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陆瑶,温声细语地给她讲故事,教她做人的道理。在那个思想刚刚解放的年代,代玲无疑是新潮的,她是一个开明的妈妈,她给陆瑶穿公主裙,戴蝴蝶结,把她打扮的像个洋娃娃。
&esp;&esp;街坊邻居无法接受这么一个时髦的妈妈和女儿,私下里总讨论她们,说她们腐败,被洋人洗了脑子。
&esp;&esp;代玲对此毫不在意,她告诉陆瑶女孩子要爱自己,要独立,长大之后要为自己活。
&esp;&esp;这本该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直到那天,陆瑶出了意外。
&esp;&esp;陆瑶是在代玲手上出的事,她们在玩球的时候陆瑶摔了一跤,代玲没有护住,地上一块石头正磕着陆瑶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