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与歌楼,幻想能在世俗的欢乐中彻底忘却精神的苦痛。再后来,几乎源于一种因过度绝望而产生的勇气和冲动,他私下里可能还与顾讨论过私奔一事。这里头既有多年来私心相慕的痴情,也有对孤儿寡母不幸身世的同情怜惜。说起来,也正是因为他不拘小节的疏狂行止,最终造成了这个杰出而美丽的女人眼下的这种尴尬境地。他将自己的想法商诸朋友圈中,但有证据表明这一秘密可能再度为人出卖,并促使太平湖荣邸的新主人和他的家族在暴怒之余、终于对内心筹谋已久的一个尚有几分踌躇的计划痛下了决心。于是,几天后的一个黄昏,一匹快马突然鬃毛飞扬疾奔过太平湖初春风凄雨迷的薄暮,将一封密密封讫的信札和一束丁香递交到正在上斜街的家中欲振无翅,埋头礼佛的龚的手里。他当场打开一看,神色大变。再后来,大约就是我们前面看到过的那个刀光戟影、杀机四伏的一八三九年的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