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须仁敞着怀,提着匣枪跑了过来,他已清楚了敌情,姜黄脸变成铁青色。
“王政委,机关怎么办?”
“抓紧转移,我派一个排押着托匪跟你们一块撤。”王凤鸣没等王须仁再说什么,就带领警卫员一溜小炮向村外冲去。
在大队长梁兴初的指挥下,四大队的战士们迅速爬上村东边的山岗,占据了制高点,紧张地做着工事。
王凤鸣和梁兴初膀靠膀地伏在一块巨大的卧牛石后面,用望远镜观察敢人的动向他们发现,鬼子伪军已经散开,象滚滚的黄水漫延过来。
“王政委,我们冲下去吧?” 梁兴初捺不住急性子。
“注意隐蔽,待敌人进入射程,狠狠地打!”王凤鸣沉着地说。
这时,王须仁带领机关干部正沿着山间小路,快速地向西撤退。
警卫排长带领一个排的战士,押着三十多名“托匪”尾随在队伍的后面。
1、队伍迅速向西转移
常俊婷被夹杂在“托匪”行列里,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她虽然不象别人那样用绳子系着胳膊,连成一串,也没有戴那特制的“托匪帽”,在这小小的圈子里,还允许她或前或后,或快或慢地自由行动,但她清醒地知道,自己毕竟已被列为“托匪“嫌疑分子,被塞在坏人中间,她感到委屈,感到难过,甚至感到耻辱。
“这些被押的都是坏人吗?几天前,他们还是革命的干部,还是共产党员,为什么突然间竟一个个成了托匪?现在他们被绑着,被牵着,被戴上了托匪帽子,是罪有应得,还是蒙受了冤屈?”
常俊婷开始透过那一双双露着的眼睛来辨认他们。。。。。。
她思维的屏幕上,又闪回了玉皇庙大逮捕的场景,耳边又响起“疙瘩刘”受刑时“我是共产党员”的呼声。残酷的现实迫使她去思索,去探求,去寻找答案。王政委希望她能通过这次‘火线’教育,交待罪行,反戈一击。孰不知,这反而使她越发模糊,越发迷惘了。
北面响起了隆隆炮声,山坡上一时间碎石飞溅,硝烟腾空,正在行进的队伍立即乱了营。
“卧倒!就地卧倒!”有战斗经验的警卫排长沉着地指挥着,急促地下达命令。
“嘎嘎嘎——,哒哒哒——”密集的枪声象卷起的风暴,猛烈袭来。
四大队的主力和鬼子接上了火。
趁这机会,警卫排长又指挥着队伍迅速向西转移。。。。。。
大雾已经消散,天空变得一碧如洗,刚刚爬过山顶的朝阳,把玫瑰色的光线洒满山野,人们身上和心里都感到暖烘烘的,不禁加快了步伐。
王须仁走在部队的最前面。
突然,他停下脚步,跨到队伍的一边,象个检阅官似的看着队伍从眼前通过。
当押在中间的托匪走近时,他楞楞地审视着每个人,好象要从他们身上刺探什么秘密。
这时行进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逋讯员跑来向王须仁报告:“前面发现敌人!”
王须仁立即摘下墨镜,踮起脚尖向西眺望,见一支黄颜色的队伍,已经翻过西面的山头,正向山脚下蠕动。
太阳旗摇摇摆摆,枪刺闪着寒光。
“鬼子!”
王须仁毕竟缺乏军事常识,审视了良久,才意识到敌人是想从西侧迂回过来,是想截断他们的退路的。他紧张得荒眉抖动,嘴角拉成了半园。暗道:自己带领的这支队伍只有一个排的兵力,还要看押着“托匪”,防止他们趁机暴动,既行动迟缓,又无战斗力,硬打硬拼,只能是自取覆灭。但向后撤退,山道狭窄、坎坷,已经来不及了。。。。。。
“向南突围——”一片光秃秃的山丘,无法隐身。再说,过去山丘,便是浩荡的湖洋,若敌人咬住不放,也会身陷绝境。
“怎么办?”王须仁浑身急出了汗。
这时,敌人巳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