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认没做错什么事的,之所以躲着靳文礼也是因为怕他犯混,有理讲不清,到时自己吃亏不划算。本来他就从来没打算过让黄金华做什么检查,谁家不都是等快生的时候才去医院的,也没见哪个孩子出什么毛病。
偏偏黄金华昨天感觉肚子难受,自己又没在家,爸妈一着急就带着去了医院,结果却弄出个肢体不健全,这不是胡说吗!孩子还在肚子里就能看出来缺胳膊少腿儿了?他就不信这个邪,自己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孩子怎么可能有问题,说什么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大儿子莫名其妙地就没了!但也知道想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反驳不了家里的,自己妈又把医院那些狗屁大夫的话当成圣旨一样,不过幸亏自己脑子快,悄悄儿地让黄金华回娘去告了状,他就知道黄金华她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果不其然这个老太太将八个子女都找来了,也唯有这样自己的孩子才能保得住。
“哎哟!”靳文业正想着心事,进了门还没等抬头呢,就感觉鼻梁子一阵巨痛身子晃了晃站也站不稳,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靳文礼,你反天了,是不是,我可是你三哥你就敢打我!”靳文业捂着脸半天才缓过来,抬眼看去见是靳文礼瞪着自己,心里一颤,但也不服气。
“我打的就是你靳老三,你就是个王八蛋,什么缺德事儿你都做!”靳文礼指着靳文业骂,接着还要上去打,却被靳冠祥给喝住了。
“老四,不许再打了!”靳文礼回头看了眼恼怒的父亲,在叶水清的拉扯下只好退了回来。
这时靳文业也吃力地站了起来:“本来就是,你凭什么打我,我自己的孩子用得着你操心吗?老四,你别多管闲事儿,要想管让你媳妇儿自己生一个去,到时你愿意怎么管就怎么管,我家的事儿你少操心!”
“你他妈的爱生什么就生什么,我打你是因为你连自己爹妈都算计,靳文业,你等着报应吧!”
“别动不动就来咒念谁这一套!爹妈怎么了,五个手指头长短还不一样儿呢,一碗水总有端不平的时候,这家里的人都看我不顺眼当我不知道吗,我五官长得不端正还是爹妈给的呢,我怨过谁了?孩子是我靳文业的,好坏我自己兜着,你管好你自己得了!”
“行了文礼,别和他说了,我和你妈也累了,操不起这个心。老三,你眼睛的毛病是天生的,我和你妈是生了你,但也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更没有瞧不上你的时候,你心里要是这么想只能说是我们没教好你,让你尽往歪处想,不走正路,你好自为之吧。”靳冠祥是真的伤心了,被自己的儿子怨恨在心,他是既难受又生气。
佟秀云眼里也透着失望:“你把金华接回来吧,还有那么长时间才能生呢,总在娘家住着也不像样子,你也说了孩子是你自己的,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和你爸不会再多说一句。”
看着自己爸妈脚步蹒跚地离开,靳文礼指着靳文业说了句:“你就是个混蛋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叶水清也回了屋子。
进屋后,叶水清见靳文礼满头的汗就劝他:“你三哥鬼迷心窍了,不相信检查结果,咱们再着急也没用,谁也不想让他自食恶果,但他自己非要往肚子里吞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我给你弄点水你先擦擦身子吧,衣服换下来我正好洗一洗。”
靳文礼听话地脱了衣裳,也没用叶水清动手,自己弄了一大盆温水,拿手巾沾湿了细细地擦了一遍身子,然后换上干净的背心短裤,感觉凉快不少,火气也消了些。
“我本来还高兴呢,没想到回家就碰上糟心事儿。”
“那就先别想你三哥了,和我说说高兴的事儿吧。”叶水清想引着靳文礼讲讲收购国库券的情况,这样也能转移下注意力。
果然靳文礼来了精神,脸上也有了笑容:“媳妇儿,这回可真是赚着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说十块钱面值的五块钱就有人卖吗,后来价儿更低了,还真有人只认现钱,两块钱都愿意卖,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啊?这也太傻了吧,亏这么多钱也卖?”叶水清听了有些不敢相信,那照这样下去的话,靳文礼这买卖也太好赚钱了。
“主要是他们不相信国库券到时候能兑现,再说家里都穷得很,一年后的事儿也没人敢想,吃得上饭才是最重要的。”
叶水清叹息:“也是,一年后就是给他们二十块也要让人家现在能活得下去呀。本来我还想着给你做几个好菜呢,现在也没心情了。”
“你就是做了,我也没心情吃,一会儿咱们一起把钱算算,我也好和杨乐说去。”
叶水清点头答应,但还是先给靳文礼做了碗过水面,又炸了酱在里面点了少许的清醋,凉凉快快儿地给他拌着吃了。
等靳文礼吃完后,两人一个记一个算,最后才发现五百块现金都没花出去。
“这样不行,看来周边的地方我都要转一圈儿才行,这量太少了,利再大赚得钱也有限。”靳文礼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多走些地方。
叶水清也挺赞同的:“也对,不过就是你太累了。”
“赚钱还能怕辛苦?再说这钱赚得也容易,我再累心里也高兴啊,只是辛苦你多照看着些我爸妈了,我二哥和三哥是指不上的。”
“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留心的,你还饿不饿,天都黑了,我再做点儿吃的吧。”
“不用了,气都气饱了,现在困得很,睡觉吧。”
叶水清知道靳文礼累坏了,于是帮他铺好被,关了灯也跟着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