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就必是中了,还得是第一等的前三!说起来也是年轻不知事,大话说了个尽,这里庄上人人见面,也就直喊他作赵举人了。不想出来,竟是时运不济,原来三等不中!他当时就气了个倒仰吐血,家里事也不管了,丢下娘子和个三个月大的丫头,进城要见官,说这场乡试必有人弄鬼!”
听到这里,书玉差不多明白了,唉!说不得,定是有人行了银子为大之事 ,将本属于赵齐,也就是老九根的举人名额暗中撺掇走了。
“姑娘你想想,上头这事既然能做出来,哪个关节不是打通了尽的?一个小小乡下农户,能叫进场应试已是大不易了,竟然还敢多事,与官府叫板!他这一纸状子上去不要紧,从自就跌入十八层地狱,再翻不得身了!”
书玉听说这么惨,心里别的一跳,脸色也有些变了,赶紧催问道:“后来又出什么事了?大娘快说!”
良儿喂上一口汤去,见自已娘亲说得有些气喘,便接下去,对书玉道:“还能有什么?想也知道,当年中的皆是些乡绅富贵人家,人家行得出,就不怕你闹。老根大叔的递了状子进县衙门,人家收了就知道,此人是个麻烦。不出一日,批复下来,反倒说他是奸民挟制官府,依律枷责,再入监三年,以示惩戒。”
书玉听见,由不得张大嘴巴,愣在当场,不得了,要坐三年牢啊!
“三年后出来,是家也没了,人也没了。原来他在牢里时,乡上中过人家知道是他作怪捣乱,有意寻他家不是,买通官府,将他家里田也收了,娘子也气得倒下起不得, 不过半个月就白白消耗一条命。”
“大叔不是还有个女儿!那她怎么样了?”书玉听得难受极了,却又不得不问。
“唉,一个小丫头,爹在县里坐监,又没了亲娘没了地,能怎么样?早不知卖去了什么地方。”良儿轻轻一句话,将书玉的心也说凉了。
“等到老根三年后出来,当真是一无所有。他回到庄里那天我还记得,天下着大雨,那雨真大, 一步之外都看不清东西,他就光着头站在自家田地院子面前,自然了,那地早已是人家的了。他就那样淋雨,看着,原本是自家院子的地方,我正送饭从地里回来,从他眼前过,他眼皮也不抬一下,我以为他是瞎了,又或是疯了,因他身上一点人气没有,只同个泥雕一样。”炕上老****的话,重重打在书玉心上。
怪不得这老汉如此看不起,痛恨富贵官宦人家!书玉这才算是明白了。
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承受不起的,不过因为一纸真实的诉状,就闹得自己家破人亡,书玉想,过不过份且不说,王法呢!这昭昭皇天之下,还有王法吗?
“到哪儿都是一样,”良儿看出书玉心思,小声说道:“这事,到哪儿都是一样,说不通的,却也是没法子,说不通却能行得通。人家有钱有势,咱们这样的人,上哪儿说理去呀!”
书玉听过良儿的话,愣了半日,忽然啪地一声,只见她将手掌重重拍在炕沿上,口中狠道:“不公平,实在太不公平!”
炕上的老****吃了一惊,过后缓缓点头,又对书玉道:“姑娘,世间事就是这样不公。如今你知道了,今后,就多担待九根些吧,他心里,实在也苦得很。”
书玉黯然,再说不出话来。与老九根相比,自己就算落难,却也实在算幸运得很了。
“可那丫头,九根大叔就这样算了,再没去找找看?”良久,书玉再问。
“哪里去找?这天下如此大,一个人没进去,不留个信儿,哪里能找得到?九根也说了,就找到,也是苦牙子一个,衣食欠缺,与其留他在家跟着饿死,不如放她一条生路,也许倒好。”
书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能说出来。
“小姐,快出来吧!总在里头做什么?再不出来,这锅好汤就让我们消灭光啦!”酒儿欢快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于此时听进书玉耳内,显得太不合适宜。
“知道就行了,反正也是陈年旧事了,九根大叔自己都过去了,姐姐更别放在心上了。出去吧,这汤极好,姐姐多喝些。”见书玉实在难过,良儿悄悄安慰一句,便催其出去。
待书玉身影消失于屋外,炕上老****遂对自己女儿道:“这也是公侯小姐?当真?”
良儿微笑,不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四章又见老板
第八十四章又见老板
宴尽人散,书玉躺在炕上,良久不能入眠。今天一日内,她经历太多,信息量太大,一时叫她心神激荡,当时觉不出来,可此时夜深人静,定下心来细想,实在有些辗转难安。
先是下午撞见高家那公子,自己犯傻,这也罢了,现在想想,也许正是命运安排,不叫自己跟他亲近。
不过既然不叫亲近,过后,此人怎么又于晚间再次出现自己眼前?书玉心里明白,这世与前世一样,自己只怕依旧只是暗恋的命,与那高家三公子,横竖是走不到一处的。
虽则自己并不太清楚,这里自家爹爹到底是因为何事被贬出京,可听听刘妈妈话里意思,总是跟这高太师脱不开关系的,也许是被他陷害也说不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