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珠碎般的洒在了我的脸上,我握着匕首,快要哭出来。
“求你……算我求你,放开我。”
他这才小心的将我放下,一瞬间他那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茫然,转瞬逝去后便是凄冷的嘲笑。
“也罢……看来这里最多余的人,是我才对。”
他胸口的伤口颇深,汩汩的涌着血水。不羁的脸上早已惨白。生平第一次,我心中对不双这个男人,产生了种莫名的情感。
深深的恨,又怀着淡淡的悲伤。
复杂的说不清楚。
他往外走,迈过门槛时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两步。
后面的张明启急忙起身去扶,他却挥手止住。却没回头,仰天大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不住的回响在我耳畔,漫天的大雨,诡异的天气。
这样的寒冷的时候,我看着他离去……
屋子里的定儿在断断续续的咽泣,她见不双消失在视野里,才朝子煌行了礼,然后起身出去,关上了房门。
一时间只剩了我们两个,却找不到共同的话题。
他将剑收起,手一揽,将我抱回了榻上:“你有了身孕,要仔细照顾自己。”然后推了推锦被,坐在了我的身侧。
鼻间立时盈满了他的气息:“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不想让他离去,只好找个话题来说。
他回道:“是定儿来找过我。”
哦了一句,竟然不知下面要说些什么。
一时间只是想哭。
我们怎么变成了这样,几个月前还是幸福的美满,为何只数十日就变成了如此陌路。眼角湿涩酸疼,泪水不曾停过。
感到他伸出了手,却在触到我的脸时停下。到了此时,居然连一个碰触都是奢望!
再有几个时辰,那个彻底分离我们的消息就要传到他的耳中,我又能怎么办。
迟疑的叫了他的名字,抬头望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从前的熟悉,却不想忽然被他抱紧。
用力的抱紧,几要窒息的抱紧。
外面的风雨猛然狂暴了起来,珍珠撒地般的敲打着黄色的琉璃,殷红的砖墙。他身上的温暖暖不回我们的从前,有些事注定发生了,就标示着失去,无法挽回的失去。
子煌啊子煌,你知不知道,我再也无法这样的拥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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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最后一天,是风雨过后的明媚。
阳光昭昭,好天气。
青挛珠玉,蹙金翟纹,环佩叮当。
站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模样,除了稍稍隆起的小腹,一如自己当初进宫出嫁的模样。用袖子掩了嘴,感叹自己居然还能笑出来。
拉了定儿的手坐下,捏了捏她的脸颊:“傻丫头,还哭什么。”
她一下子跪下了,竟是嚎啕:“主子,您不能去啊!”
我淡然的笑,扶她起来,一起坐下,然后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髻,才道:“定儿,你自小就跟着我,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我对人太冷,也没能好好照顾你。衣柜里有些银子,你拿去出宫后谋份生计吧。”
定儿摇头:“奴婢不要,奴婢要主子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