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当然可以开怀的笑,也可以忽然像猛兽般凶狠。
可我却不想退却,我怕只退了一步,往事就真的如烟了。
“你可以就此杀了我。”我抬头对他道,心里却在赌,赌他的灵魂里,还残存着多少与我的缘分。
如果没有缘分,那我倒真想就此了断。
若是还有,也许我可以抓住这一世的情缘。
所以周围的空气很静,静的只剩了我跟他的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发出了一声闷笑,尔后那笑声越来越大,大的满山都是他笑声的回音。
“你这个娃娃。”他边笑边摇头,然后一伸手,竟是将我揽到了他的怀里,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年多大呢。”
我咬了咬下唇,“13了。”
他哦了一声,便轻易的将我抱了起来。
“再等一年吧。”他随意的说着。
我不懂,满心的还是先前的悸动,而就在我略一闪神时,他已将我抱上了马背。
“就一年。”他伸出了一只手指,脸上还是几分调皮的笑意,“一年之后,你就过来当我的老婆吧。”
回到王府时,已到了天明时分。
父王以前便有过让我夜宿的训练,所以即便我昨夜未归,倒也没让府中起多大的波澜。
只是定儿这个小丫头仍是一脸的焦急,见我回来便是唧唧喳喳问东问西。
我随意的擦了把脸,只觉得满身的疲惫,想倒在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上一觉。我说:“定儿,我累了。”
她才住了嘴,默默的退了出去。
但当我真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没了丝毫的困意。
希琰的话时时回想在我的耳边,搅的我辗转难安。
一年之后,你就回来做我的老婆吧……
他的话说得那般笃定。
一年,一年他能做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怕一想,得来的便是空寂的失落,还有十三年沉积起来的哀伤。
不过还好,那个夏天,他再也没出现过。
父王派我去剿匪,我本想就此逃避,但当看到那些匪人时,我却立即明白了。
这些山匪绝不会是他的手下。
这些人猥琐,肮脏,贪婪。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他扯在一起。
虽然没有理由,但我就是如此的笃定。
所以我毫不犹豫,只用了五十个人,便剿了他两百多人的山寨。
那是我第一次立下了军功。
父王赏了我一把匕首。
那匕首的鞘是木头的,古檀木,散着幽幽的香气。
他告诉我,这把匕首并不是用来杀敌的,它唯一可以染上的,只有你自己的鲜血而已。
原来这把匕首,是用来自裁的。
华家的子女,只能死在战场上,觉不允许有被俘的耻辱。
这是华家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