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嫀面无表情的接过了那几张纸,不是不激动,不是不惊讶,大象无形,大音稀声,大情……也许就是这样无动于衷了吧。
信上究竟写些什么没人知道,但全村人都屏息静气的看着,看着沐嫀读着那几张看起来虽薄,实则重愈千钧的纸片。
十余年的母子分离,十余年的孤独,十余年的寂寞,十余年的痛苦……又岂是薄薄几张纸片三言两语所能承载的……
不过似乎,还真就承下了,而且一点也不复杂,至少沐嫀摊开纸张,三两眼扫过,竟然就明白了,脸上开始露出一种释然的表情。
“沐惘的确是我的妹妹,跟我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从今天开始,她就在柘村住下了,还请大家多多关照。”读完信,收起纸片,沐嫀清清嗓子,就对在场所有人柘村人说道。
“妹妹。嗯?妹妹?咦咦咦,还是……同父同母?!”听了沐嫀的宣告,一村人惊呼,很是转了几个弯才明白沐嫀说了些什么。
第一个弯自然是沐惘竟是妹妹而不是弟弟的事实,第二个弯则是……怎么可能是同父同母啊?
沐嫀父亲死的可早呢,就算是遗腹子,看沐惘的年岁,时间也对不上啊?
一村人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沐嫀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就通过那几张总共没多少字的纸。
“嗯,一起留下来的,还有它。”沐嫀拍拍身边的牦狗,就好像久别的老朋友一样,“大家可能不记得了,它其实也在柘村住过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它的名字叫斑比。”
“斑比?斑比?”一村人喃喃自语,半晌之后,终于有些老人恍然大悟,“它是斑比,当初你爹妈养的那个……”
似乎,牦狗斑比是十几年前,沐嫀父母所豢养的宠物,只是后来,沐嫀父母消失之后,它也随之而去,便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当然,当年它只是只弱小的连级,与现在的师级实力天差地别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纸片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没有人能够猜到,那简直就像天书一样,从此以后,成为柘村茶余饭后大家议论最多的话题。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眼下,沐嫀已经发了话,沐惘与牦狗的归属,也就这样定下了。
照例,晚上一村人聚在一起又吃了顿好的,一方面为沐祖的故去而哀悼,一方面庆贺新成员的加入,红事白事一起办……接近原始的时代,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饭桌上,一村人于是又见识了,沐惘与她那具小小身躯完全不相符的另一面。
面对大盘大盘的食物,沐惘裂开后槽牙,甩开腮帮子,当真如长江流水,直似那风卷残云。
在这个时代,由于体质变异,再加上终日劳动的关系,人人都是大肚汉,一村山族的柘村人就更是如此,所以每份积分的分量那都是很足的。
可是见了沐惘的表演,这些大肚汉也只能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更令人佩服的是,一边大口大口吞咽这些东西,沐惘还能一边盯着其它食物狂流口水,滔滔不绝。
沐嫀帮她擦了几回不见效果,忍不住说了她几句,结果小丫头一指杨帆理直气壮:“这可是杨哥哥教我的,说是种很厉害的修炼方式呢。”
“嗯?”沐嫀斜眼看向杨帆。
“啊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呀!”杨帆掉头左顾,心中尚且庆幸:幸好,幸好,小丫头不是一边揉胸脯一边那么说话的……
第九章 杨帆的保证
酒足饭饱,来一场激烈刺激的博彩格斗,一村人叫过了嚷过了赢过了输过了,不管参与到场中,还是周围观看的,都出了一身臭汗,洗洗之后,甬道里的灯一盏盏暗下去,整个洞窟,很快便寂然无声。
也不知是先祖辈军人基因遗传的缘故,还是自祖上就留下的那套军人作风,因为几百年传承,已经溶进了柘村人的血肉骨骼灵魂深处。
即便白日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此起彼伏,至今算不上完结,可是当睡觉时间到了,没有一个人担心忧虑,似乎沾着枕头就能睡着,这种精神真的让人钦佩不已,尤其是杨帆。
反正,他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镰骷人培养白蚁釜底抽薪的计划让他焦虑,让他担忧,可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实在令人讨厌。
还有白日里的告白,鼓足勇气的行动,却以那样的方式结束,想到这里,杨帆就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哦,对了,还有沐嫀,沐祖的遗言是让自己和她……可是,自己的告白虽然是无心的,对于她,的确是一种伤害了吧?
先是叔叔沐祖死了,然后收到了来自暌别十几年的母亲的一封信,又平白无故多出了个妹妹和宠物……
此时此刻,她已经睡着了吗?把所有担心所有思绪都放下?还是像自己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
东想西想,千头万绪,越是寻思就越睡不着,还是当宅男的日子好呀,无忧无虑!到最后,杨帆募然叹息。
想到宅男的日子,杨帆打开了手机,想从那浩如烟海的小说电影里搜寻出几个,打发时间培养下睡意。
结果,那些身为宅男时,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一直看下去的经典作品,现在却只会令他心烦意乱,更加难以睡着。
宅男的强项在于逃避,但这个世界,可没有能够让他无忧无虑一直逃避的伊甸园啊!
那些东西只会让他想起穿越之前那些岁月,想起二十五世纪醉生梦死的生活,虽然现在的日子更加紧凑,更加充实,甚至还让他……拥有了自己的力量,可他始终还是觉得,二十五世纪的日子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