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气的不打一处来,胸口跟吹硬了的气球般,稍一用力就要爆炸。
来回踱步,他才稳下来,笑着哄张漾:“没事儿,到时候就咱四五个人,什么都不用你敢,就往那一坐,啊,怎么舒服怎么来,我都安排好了。你过生日只有我们几个去那算怎么个事。”
张漾抬眼,花瓣状的眼型摄人心魄,鼻梁那一点墨在阳光下也熠熠生辉,他歪头:“你都准备了什么。”
盛京连忙介绍,恨不得直接把人送到现场。
“几乎搬空盛氏所有展柜的宝石,你过生日怎么能不讲排场?哼、总的概括一下,光这场宴会资金抵得上盛氏半年的净利润。”
连吊顶都被他换成了金边,到时候水晶灯一开,保证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盛京抬起头颅嘚瑟着,得意洋洋的几乎忘我。
张漾默默地听着,等人兴奋玩,他问:
“……你没订游轮?”
提到这两个字,盛京四肢僵住,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冷却。
之前没察觉,张漾的嘴巴其实也是很能说会道的,一句话将气氛降至冰点。
盛京连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无措地站在边上,脸上浮出沉重的懊悔。
“……你原来都还记得。”
张漾冷笑一声:“我用命换来的,我这辈子都不敢忘。”
盛京没说话,只是更加无言以对,默了半晌。别墅一楼大厅落地窗被打开,四面通风,深秋的凉意浸入骨髓,盛京被冻得手脚发冷。
“对不起。”这是他记不得第几次说了,垂落身侧的手几乎都要捏出悔恨的脆响。
张漾又问他:“我跟景明生日很近,你现在办的这样风光,那他的你打算怎么弄?送座小岛还是——”
“张漾!够了!”盛京脸色极为难看,他嘴唇噏动,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他颤声重复一遍:“求你别说了……”
最不堪的往事被翻开,几乎是将他扔大街上当众抽几十个巴掌那样难堪。
盛京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眼下除了这些,他无可辩驳。
见他这副样子,张漾颇为有感而发:“原来你也知道丢脸不好看。”
说完,他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笑,像是一颗糖包了一把刀子,极为难看。
既然一辈子也甩不开盛京,那就在一起互相伤害吧。隔着血海深仇,不论盛京拔掉身上多少根尖刺,在他靠近张漾时,总会被“生死”这把刀狠狠刺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