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姗辞职让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种……毕业的感觉。
贺仪想着想着自己又笑出来,他还没体验过毕业是什么感觉。
但之前李晓姗答应他带他去她们学校玩,贺仪都高兴坏了。可后来她再没提过。
贺仪又回想了一下,李晓姗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ldo;你要是觉得好奇,等有时间可以来我们学校玩儿啊,我带你参观。&rdo;
这个&ldo;有时间&rdo;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估计早被她抛脑后了。
贺仪给狗洗完澡,上床睡觉。
家里安静的过分。他甚至不敢相信以前的很多时间居然都是这么静悄悄过来的。
他抱着陈宏的枕头,整个人都扒在上面。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才转变了小半年,可现在分开这么几天他就难受到不行。
白天要上课,写作业,要做饭吃东西精力就被冲散一些,但晚上躺在床上,到处是熟悉的味道,偏偏没有那个人。
贺仪几乎要把那个枕头拧成麻花。
他看了看时间,爬到沙发上拨电话。响了几声陈宏就接了:&ldo;怎么了?&rdo;
他声音哑哑的,像是已经睡了。
&ldo;你睡了吗?&rdo;
&ldo;被你吵醒了。&rdo;话筒那边传来拍灯的声音,陈宏问,&ldo;什么事儿?&rdo;
&ldo;……&rdo;贺仪用手指缠电话线,努力想,&ldo;今天李晓姗辞职了。&rdo;
&ldo;她跟我说了。&rdo;陈宏起床倒了杯水,&ldo;等回去再给你找一个教英语的。&rdo;
&ldo;那你什么时候回来?&rdo;
&ldo;说不准,月底肯定能回,没多大事儿。&rdo;陈宏问,&ldo;晚饭吃的什么?&rdo;
&ldo;煮面,还有……&rdo;贺仪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卷卷听到动静也出来了,挤在他和沙发靠背的缝隙里趴成一长条。
&ldo;还有什么?&rdo;
&ldo;……我想你了。&rdo;
陈宏那头安静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嗓音温和道:&ldo;我忙完就回去。&rdo;
&ldo;嗯。&rdo;
贺仪回到卧室把灯关上。
夜色开始变得濡湿,扭曲起来。陈宏的嗓音就在脑子里撞来撞去,明明刚听到的声音,可现在又变远了,这种认知让贺仪有些焦灼。
越焦灼越难过,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多巴胺被强行拔高到一定程度又重重跌下来,却没有改变什么,反而更沮丧了。
他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意识到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在无声的流泪。
这有什么好哭的?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不了,不是身体,也不是思想,是某种要命的精神上的依赖。